高层撕逼与魅族危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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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 | 吕倩
来自雷锋网(leiphone-sz)的报道
宣扬“君子如兰”理念的人,如今与(前)同事在网络平台互相指摘。反差,总是暴露的缝隙。
4月17日上午,魅族文创总监张佳于微博公开吐槽魅族副总裁杨柘;
随后不久,魅族发布内部通报,称文创部总监张佳通过社会媒体发泄个人不满情绪,对同事使用辱骂字眼,散布针对公司的谣言,对公司声誉造成严重影响,决定给予张佳开除处分,解除劳动关系并将追求其法律责任。
当日下午17点20分,张佳于微博回应称:不认可公司邮件中评价,并会用法律手段维护自己权益。
4 月 22 日晚间七点半,MEIZU 15 新品发布会将于乌镇互联网国际会展中心举行。
利益纠纷
从双方争执以及张佳回应来看,双方矛盾爆发点主要集中在公司预算、支出等款项使用上。张佳在回应文中表示,
一个高管,若只是能力和态度方面有问题,对组织的伤害还算有限,但在权力和费用方面出了问题,恐怕就不是那么简单了。
是,也许大家都不在意,毕竟这个钱也不从你们口袋里出,但滥用权力、使用其指定供应商(存在偷税漏税问题),图文视频制作费用虚高,采用对新品传播效果非常有限的推广方式,只会导致:钱被浪费,效果有限,肥了他们口袋而损害了公司。
最要命的是,还有谁会愿意为了省成本去自己干,谁会认真的对比供应商,谁能保证自己不动点小心思?
劣币驱逐良币。
同时,张佳公布两张立项表,主要涉及营销费用使用情况。
从具体项目内容预算叠加可以看出,此次杨柘为名为“魅族15新品上市推广内容制作”的项目,共申请了总计46693699元的资金,以求达到“通过线上+线下结合方式,持续进行15新品传播,保持传播热度,提升品牌曝光度”的目的。
另有名为“魅族15新品发布会品牌传播”的项目,需要申请总计18637520元的预算,以期达到“提高魅族知名度、美誉度”的目的。两者相加共计65331219元。
朋友圈一位人工智能创始人看到该立项表后,表示“创业公司(羡慕地)流口水”。
杨柘是谁
百度百科资料显示,杨柘,生于1968年5月,现任魅族科技高级副总裁兼魅族公司总参谋,负责魅族事业部市场营销相关业务及团队管理。 毕业于首都经济贸易大学,并于新泽西州立(纽瓦克)罗格斯大学取得EMBA学位。
加入魅族之前,杨柘分别在诺华制药、摩托罗拉、苹果、利盟(Lexmark)、三星、RIM、华为、TCL通讯等多家中外公司担任市场营销管理职位。
2014年初,杨柘担任华为消费者BG中国区CMO,2015年于10月底从华为离职; 2015年12月7日,杨柘确认加盟TCL,2017年2月被免职。2017年5月,杨柘加入魅族,并对魅族整体文化风格带来变化。
杨柘加入之前,魅族 PRO6 的slogan 是 “小得 大不一样” ;魅族 PRO6 Plus 是“越强大 越冷静” 。
杨柘加入之后,魅族PRO7 “双瞳如小窗 佳景观历历”;魅族15 “雕刻时光”。
之后,魅族科技珠海总部大楼也更换新LOGO,将“惟精惟一”四个篆体字挂了上去。凤凰科技报道称,杨柘当时力排众议,认为“读书少本应该自卑,而不是自信的彰显和弱势情感绑架。因而,文化自信的魅族为何要在意别人读书多少?”他认为烙印外放,目的提醒魅族广大员工理念和目标一致,提醒自己永远记住公司的印记。
杨柘发了封内部信,明确魅族品牌“惟精惟一”的品牌理念。
雷锋网了解到,“惟精惟一”出自《尚书·大禹谟》,被乾隆皇帝在其御宝“田黄三连印”上刻下此字,以彰显施政思想。“如果一个产品没有佛性,我就不允许出街。”杨柘说。据他透露,黄章已经开始信佛,但是没有皈依。
需要特别注意的是,离职跳槽、分为主动升迁、与被动离开。雷锋网了解到,2017年2月,一份来自TCL通讯内部的邮件显示,TCL通讯首席运营官与中国区总裁杨柘被集团免职,任免自2017年2月1日起生效,消息称,其被免职与TCL通讯整体业务不振有关系,国内市场持续失利,收购的黑莓手机业务也没有起色。
一位手机行业人士对雷锋网表示,杨柘在TCL 的被罢免,是有其特殊历史原因的。但之前在华为与三星的过往,杨柘也被扒出很多“黑历史”,例如华为mate7 炒货门、离职后被余承东批评攻击华为等,暂不展开。
但无论如何,2017年上半年,杨柘是被黄章亲自选中、接纳入门的。
迟到的黄章
什么样的公司创始人,会选择“归隐、复出、再归隐、二次复出”的方式与节奏,来运营自己的团队?黄章就是一个案例。
2014年2月10日,从魅族管理事务淡出四年的黄章宣布复出,他发布一则微博称:
“大家好!我刚从火星回到地球,我将以最开放的心去包容,去接纳这个世界。大家都知道我们营销做得烂,从今天开始,我就要告诉更多人知道,除了小米手机之外,还有更好的魅族手机可以选择。”
2014 年年初,黄章做了一次长达两小时的内部演讲,反思过去,并宣布将引进外部投资,推行员工股票期权制,这些举措为魅族日后的野蛮生长奠定了经济基础和人心。据魅族员工透露,那是他们最亢奋的一段时间。
在黄章的率领下,整个2015年,由于资本介入,魅族粮草充足,伴随着整个中国智能手机市场如火如荼的大背景,魅族蓬勃生长。当年,魅族总销量突破了2000万台,同比增长达350%。
2016年,是魅族整体进入下坡的拐点——魅族选择了“机海战术”——共开了11场发布会,发布了14款产品,其中10款属于魅蓝产品线。
作为售价不足2000元的魅族子品牌,魅蓝在2016年的过分“抢镜”,直接影响到魅族品牌定位。在接受《财经》记者采访时,咨询机构GfK分析师金兆瑞表示,从产品角度,魅蓝发布后,大幅拉低了魅族品牌价值,并且拖累了魅族产品线的技术更迭。2016年,小米MIX和荣耀Magic分别在旗舰机上打造了全面屏、人工智能等创新概念,但魅族在产品创新上是缺失的。
2017年5月初,黄章又一次“出山挂帅”,更新内部组织架构,成立了魅族、魅蓝、flyme三大事业部。由李楠担任魅蓝事业部总裁,拥有品牌、市场、销售和产品规划等全套的职能系统,但包括李楠在内的魅族高层,均对雷锋网透露出,“黄章的回归有些迟”的意味。
如果黄章回归得更早,魅族 2016 年在高端上就会进攻。“谁能动摇一个利润优先的战略,这个决心只有黄总能下。为了保障产品有突破口,可以砸很大的推广资源,甚至可以承受亏损的风险。”
很大程度上,一家公司的风格与基因,继承自其创始人,包括魅族之于黄章。可惜的是,正如多位业内人士对雷锋网所述,黄章本身就没有想清楚自己到底要什么。
动荡
第二次回归,黄章带来Pro 7,以及杨柘团队。
在部分人士看来,当时“急病乱投医”的黄章,显然是被杨柘“忽悠”住了。不管是否如此,上岗后的杨柘确实积极拓展魅族高端品牌。
在杨柘看来,魅族如果想在高端上有所建树,以前那套常规的互联网打法并不合适,这也是黄章对去年的魅族不太满意的地方。用杨柘自己的话说,“来魅族两个月,主要工作就是推动营销和品牌做事的方法论,应该说重塑(魅族)三观。”
魅族以前的三观是,宁在一思进,莫在一思停。一年发 14 款新品,不在乎左右手互搏,他们当时的逻辑很简单,哪怕用一款产品干掉另一款产品,也要抢占市场先机。
杨柘曾对白永祥提到,“中国手机行业太多行为像男追女,还没搞明白对方想要什么,就一头扎进健身房练肌肉,这么做不是很聪明。”聪明的做法是找到找到目标客户,做出差异化。
想清楚了问题、找到解决方案了吗?没有。
最终,Pro 7 既没有全面屏,也没有同质化,而是在手机背面加了块小屏。据白永祥透露,这块屏是定制的 AMOLED 全高清屏,“模具成本 3000 万每套,因为需求比较大,又掏钱多做了一套,所以总计成本就是 6000 万。”
结果呢?很不好。
售价 2880 元起的 Pro 7 并没有赢得消费者的认可。发布会 5 天后,京东平台仅仅 25 万的预约量;随后从 9 月 25 日起至现在, Pro 7 的官网价格一路跌至 1999 元,期间更有 1699 元的成交价;其中在 11、12 月份还陆续传出取消 Pro 7 画屏订单、关闭 500 多家线下门店的消息。
之后的故事,是全面屏手机在手机市场内全面爆发,更进一步加剧魅族内部焦虑。
2017 年 9 月,与杨柘一起加入魅族的华为前同事、担任魅族事业部副总裁的潘一宽宣布离职,他曾负责魅族的海外营销业务;11 月,魅族销售部总经理褚淳岷离职,与他一同离职的,还有销售团队中的大部分员工。除此之外,11 月 20 日,魅族还宣布将位于北京的广告营销相关人员调整至珠海。
如此这般人事动荡,使得当年12月,魅族再次进行了一轮大规模架构调整。
白永祥职权缩减,戚为民、杨颜被委以重任,杨柘头衔依然是高级副总裁,职权变更为 CMO 和战略总裁,调整之后不再负责魅族事业部的销售。业内人士称,Pro 7的失利,直接导致黄章与杨柘在魅族内部话语权跌落。
转身
不论怎样吐槽全面屏,魅族最终还是被裹挟着进入这个领域。
Pro 7 发布近半年之后,2018年1月17日,魅族发布旗下首款全面屏手机魅蓝 S6,并展示其全面屏解决方案——指纹识别被放置在机身右侧,虚拟小圆点带着 Super mBack 的功能回归。这是一个改动巨大的软硬件结合方案,但符合魅族一贯坚持的产品特征:坚决不使用指纹识别后置,坚决不采用三个虚拟导航键。
雷锋网在当时的文章内分析称,全面屏解决方案对于不少厂商来说很容易实现的,比如说小米、华为、三星。但魅族不一样,它从来没有采用过后置指纹识别方案,从产品连续性角度根本无法接受原生 Android 三颗导航键,并且 mBack 已成为魅族的一个产品特征——在这种条件下,魅族要想实现全面屏,其实是一件时间和工作成本巨大的事情,无论是在硬件层面还是在软件层面。
此外,针对全面屏带来的 Home 按键缺失问题,魅蓝 S6 通过将指纹识别放在外侧的方式解决。同时,魅蓝 S6 采用了 Flyme 6.2 操作系统。
作为黄章回归后主打的高端路线,魅族线产品自然不会断。4月22日,魅族将在乌镇发布杨柘耗费巨额预算打造的魅族15。据目前已公开信息显示,魅族15 预装Flyme 7系统,采用AMOLED显示屏,但在尺寸大小和分辨率上有所不同——分别搭载骁龙660与三星Exynos8895处理器,拥有12+20MP双摄像头。据传,魅族15售价为2299元,魅族15plus则为2999元,将于4月29日开卖。
之后,黄章于社区发声称:“由于时间关系,魅族15只是我多年后回归魅族的小试牛刀,随后推出的16系列才是我全力打造的产品。”
共计65331219元预算打造的魅族15都仅仅是“小试牛刀”,不知道真正“全力打造”的产品要花费怎样的天文数字。不论预算层面如何,在企业管理上,黄章曾强调——“我虽然不来公司,但当魅族出现重大危机的时候,我一定会出现。”
老板,听说过“狼来了”的故事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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